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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向钱潮、顺发恒业、承德露露等百亿资金危险？三大疑问待解 万向系财务公司是否藏资金|透视财务公司
潍柴系上市公司向财务公司存330亿贷12亿 中小股东利益被无视？疑向“低效资产”输血|透视财务公司
出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
作者：夏虫工作室/春去
核心观点：在北汽财务公司与北汽系上市业务往来中，中小股东利益似乎被无视。一方面，北汽左手通过财务公司从上市公司福田汽车获得巨款，右手又通过定增加持获得其股权，小股东股份被迫稀释；另一方面，北汽系上市北汽蓝谷自身造血能力差，却又一边外部巨额“高息”贷款一边向财务公司低息“输血”。此外，在福田汽车近年经营效率低下情况下，似乎也不影响高管升职加薪。
近日，亿利洁能39亿存款暴雷又将上市公司与财务公司之间的资金风险拉入到大众视野。
6月4日晚间，亿利洁能发布公告称，其存放财务公司的39亿存款存在重大可收回性风险。其中，亿利财务公司对于其存放在亿利财务公司的39.06亿元货币资金的用途主要是向亿利集团及其关联方发放贷款，相关贷款已被划分为次级贷款（不良贷款的一种）。
事实上，近年财务公司资金风险也引发监管重点关注。一方面，财务公司频现违规。据相关媒体不完全统计，自2023年以来，就有超过20家财务公司收到金融监管总局或派出机构开出的行政处罚罚单，处罚事由包括存贷款业务违规、信贷资金被挪用、内控制度执行不到位、高管长期缺位等问题；另一方面，近年上市公司资金违规占用频发背后浮出财务公司身影，财务公司正成为资金占用的隐蔽通道。
4月29日，监管部门又再次发布《关于促进企业集团财务公司规范健康发展提升监管质效》的指导意见，也直指财务公司在同业市场上过度融资，财务公司出现被异化为企业集团对外融资的通道和工具等情况。2023年5月30日，证监会与银保监会共同发布关于规范上市公司与企业集团财务公司业务往来的通知，以规范上市公司与存在关联关系的财务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
对于财务公司与上市公司可能诱发资金风险问题，我们曾深入分析，并给出两大诱因与三大风险预警信号等研究结论。具体详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曾于2022年6月发表的《财务公司隐秘的角落：东旭系、亿利系等上市公司沦为集团融资工具？》一文。
所谓两大诱因即指：第一大诱因，无论是国企还是民企，财务公司出现资金占用背后大部分出现集团多元化扩张特征，当呈现出“母弱子强”后，上市公司往往沦为集团融资工具；第二大诱因是公司治理结构导致的，如行政化色彩较重的国企央企等上市公司资金被迫归集至集团财务公司，上市公司资金流向集团低效资产，这对中小股东利益或将形成侵蚀。
财务公司累计高达277家（注：金融监管总局数据，截至2023年12月末全国存续241家），其中大部分国企央企为主，民企财务公司为45家，占比不足两成。据悉，截至2023年末，上市公司在关联财务公司的存款余额超1.6万亿元，较2020年末增长42.3%；同期贷款余额为7340亿元，较2020年末增长31.7%。值得注意的是，民企注册资本金明显低于国企央企整体平均水平。换言之，民企财务公司抗风险能力或较弱。随着外部大环境周期性承压，上市公司与财务公司之间业务往来可能诱发的资金风险或需要监管及投资者再次高度重视。
部分财务公司截图如下：
基于以上背景，我们将对存续的241家财务公司可能与A股上市公司之间发生业务往来的进行全面深度复盘。我们将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深入探讨：
第一，对于民企，我们重点关注财务公司背后是否可能出现“资金黑洞”。我们将重点筛选出可能呈现出风险信号特征的公司，即出现“高存低贷”、“母弱子强”及存贷结构失衡与利率不匹配等特征信号的公司；
第二，对于国企央企，我们侧重点关注中小股东利益保护上，如上市公司资金有没有可能流向集团低效资产，是否可能存在左右互倒涉嫌侵蚀小股东利益等等。
本篇主要分析北京汽车集团财务有限公司（简称“北汽财务公司”）。北汽财务公司与北汽系上市公司之间业务主要存在以下三大问题：
在福田汽车上市，北汽左手通过财务公司从上市公司获得较大存款，右手又通过定向定增进一步集中控制权，小股东股份被迫稀释； 北汽系上市北汽蓝谷自身造血能力差，却又一边外部巨额贷款一边向财务公司“输血”，小股东利益是否被侵蚀？ 北汽财务公司与北汽系上市公司合规问题或也需要引起相关方重视。北汽利用财务公司左右互倒小股东最惨？
资料显示，北汽财务公司控股股东为北汽集团，截2023年年末，财务公司未审数据资产总计479.88亿元；所有者权益合计66.42亿元，公告未披露相关业绩情况。
我们发现，北汽财务公司与北汽系旗下A股上市公司之间资金往来整体也呈现出“高存低贷”特征，其中北京财务公司从上市公司获得的存款金额38.69亿元，而上市公司从北汽获得财务公司贷款仅为3.8亿元。
我们分公司看，福田汽车存于财务公司的资金为12.25亿元，占其货币资金之比为25%，从财务公司获得的贷款为0；北汽蓝谷存于财务公司的资金为25.59亿元，占其货币资金之比为44%，其从财务公司获得的贷款仅为0.8亿元；渤海汽车则例外，其从财务获得的贷款3亿元，远超其存于财务公司存款0.85亿元，具体如下表：
对于北汽系财务公司与上市公司之间业务问题，我们从以下三点看：
首先，在福田汽车上，北汽集团通过财务公司与定增组合拳，可谓一石二鸟，即既获得上市公司资金使用权，又加强了上市公司控制权。
我们进一步发现，福田汽车与财务公司之间的存款出现较大波动，2021年至2023年，福田汽车存于财务公司的资金分别为13.02亿元、28.97亿元、12.25亿元；同期向财务公司贷款期末余额均为0。可以看出，福田汽车在2022年存于财务公司的资金涨幅超120%。
福田汽车与财务公司存款之间飙升同时，北汽持股比例也在2022年出现较大变动，数据显示，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由27.46%大幅上涨至40.40%。
如此巧合的变动背后是大股东又通过定增向福田汽车“反哺”资金。
2022年4月，福田汽车发布2022年度非公开发行A股股票预案。据公告，本次非公开发行的发行对象为公司控股股东北京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北汽集团”）。发行对象将以现金方式认购本次非公开发行的全部股票，并已与福田汽车签署附条件生效的非公开发行A股股票认购协议。公告显示，本次发行价格为2.10元/股。公司本次非公开发行股票的发行数量为14.29亿股，占发行前公司总股本的21.73%，未超过30%。本次非公开发行股票的募集资金总额约30亿元，扣除相关发行费用后募集资金将全部用于补充流动资金和偿还债务。
至此，令人十分不解的是，福田汽车资金如此紧张，为何巨额资金又存于财务公司？需要强调的是，北汽通过财务左手获得上市公司资金右手通过定增又加强了上市公司控制权，可谓一举双得，但小股东股份或因定增或不得不被迫稀释。
其次，北汽蓝谷自身造血能力差业绩较羸弱，却又较大金额存于财务公司。
我们发现，近五年，北汽蓝谷存于北汽财务公司的资金占同期货币资金之比均值为40%左右，其中2019年至2023年分别为42.88%、63.73%、35.54%、22.75%、43.78%。
公司自身业绩是否羸弱，自身造血能力较差，业绩常年出现巨额亏损。
在这种业绩下，北汽蓝谷却一边向北汽财务公司存较大资金，一边却又向外部金融借巨额资金。截止一季度末，北汽蓝谷有息债务超120亿元，其中短期债务占比超八成。需要强调的是，北汽蓝谷存于财务公司利息0.392%-1.55%，而北汽蓝谷向外部金融机构长期借款的利率区间3.20%-3.85%。
至此，我们产生两大疑惑，这种低息存款高息贷款的资金结构安排是否考虑上市公司利益最大化安排？小股东利益是否可能被侵犯？上市公司在北汽集团是否沦为融资工具？
最后，北汽财务公司可能给上市公司合规埋雷。
对于财务公司与上市公司业务往来，监管配套较为严格且详细的信披要求。其中，上市公司与关联人发生涉及财务公司的关联交易，应当签订金融服务协议，作为单独议案提交董事会或者股东大会审议并披露；与此同时，上市公司与存在关联关系的财务公司签署金融服务协议，应当在资金存放于财务公司前取得并审阅财务公司经审计的年度财务报告，并对财务公司的经营资质、业务和风险状况进行评估，出具风险评估报告，作为单独议案提交董事会审议并披露。此外，《金融服务协议》超过三年的，应当每三年重新履行审议程序和信息披露义务。
然而，我们对福田汽车历年公告，仅以“金融服务协议”进行搜索，发现仅2022年后有《金融服务协议》相关决策公告，而2021年及更早并未搜索到相关公告。
值得一提的是，北汽财务公司因征信违规收监管部门罚单。2023年12月28日，央行北京市分行公布的行政处罚信息，北汽财务公司被罚135.3万元。具体违法行为上，北汽财务公司因未按照规定对异议信息进行核查和处理；异议处理超期；违反信息告知管理规定被罚。因对上述违法违规事实（部分）负责，时任北汽财务公司总经理助理刘某被罚8万元。
经营效率低下不影响高管升职加薪
我们发现，福田汽车历年盈利质量较差，常年扣非净利润持续为负，较为依赖非经常性损益扭亏为盈利。更值得注意的是，福田汽车2021年出现巨亏，亏损额高达50亿元。
2021年，福田汽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50.61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亏损57.08亿元，亏损同比扩大，其主要原因为北京宝沃相关资产减值增加，另考虑公司因持有北京宝沃的股权确认投资收益等共计影响上市公司利润总额-52.91亿，影响本期利润同比减少35.5亿元。剔除宝沃影响后，公司利润总额约为3.42亿元。
据悉，2014年，福田汽车通过子公司福田德国汽车科技以500万欧元的价格收购并复活宝沃品牌，并于2016年1月正式成立北京宝沃汽车。由于宝沃汽车经营不善最终拖累福田汽车。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福田汽车2021年出现巨亏，但这似乎并不影响高管薪资增长。Wind数据显示， 2018年至2021年公司所有高管薪资合计分别为2265.49万元、2546.14万元、2604.26万元、4135.52万元。可以看出2021年公司管理层薪资几乎接近翻倍式增长。具体到个体高管，常瑞2020年为北汽蓝谷常务副总经理，薪资为187.31万元，至2021年则升任为董事长等要职，薪资飙升至316万元；巩月琼2020年为北汽蓝谷总经理，薪资为241.87万元，2021年薪资则飙涨至438.88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