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ran) 财经 出品
作者 | 谢中秀
编(bian)辑 | 饶霞飞
东莞曾有过许多关键词(ci),比如“世界工厂”,比如(ru)“性感之都”。但(dan)现在,提起东莞言必及“松(song)山湖”。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在东莞(guan)定居了。”在东莞市莞城区某律所担任(ren)律师的Lucia告诉燃 财经(jing) 。
Lucia是广东韶关(guan)人,在广州念的(de)大学,2014年毕业之后就前往东莞(guan)工作。“选择东莞算是比较随(sui)机的。因为我当时过了司法考试,又面临着毕业。而对于(yu)法学生来说,就业(ye)一般就是公务员、律(lu)所、公司法务三个方向。我是打定主意要当律师(shi)的,再加上有亲友在东莞,所以就选择(ze)了东莞这家律所。”
“初到东莞的时(shi)候,我也很不习惯,因为和广州的差距太大了。” Lucia回忆道,“主要是环境的差(cha)异,广州是比较多高楼、都市感强一(yi)点。但当时东莞像郊区,到处都是工(gong)厂。但因为我们(men)办了执业实习,必须实(shi)习满一年,中断的话就得(de)重头再来,所以我就咬咬牙坚持下来(lai)了。”
到现(xian)在,Lucia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shi),并且计划在东(dong)莞定居。
除了Lucia,这几年前(qian)往东莞的还有数(shu)万名 科技 产业园区的大厂员工,比(bi)如华为、OPPO。2018年,华为分五批次(ci)将一万余名员工搬迁至了华为松山湖基(ji)地。而最新可查的一则2020年9月28日贵州省党政代表(biao)团考察华为松山湖基地的报道中表(biao)示,目前“华为欧洲小镇”有108栋欧式风格建筑,约23000名华(hua)为员工在这里办(ban)公。
在此之前,一部分(fen)人正在离开东莞(guan)。
2015年,在(zai)东莞经营一家钢材厂的老邓把(ba)工厂迁移到了粤西的(de)阳江市。
“销售市场没有变化,下游客(ke)户和需求依然稳定(ding)。但生产端变了。一是招(zhao)不到工,生产跟不上。二是厂租(zu)、工人工资都在涨,负担(dan)不起。没办法,只能找做得下去的(de)地方。”老邓叹了口气,“现(xian)在在东莞做得下(xia)去的,要么是实力过硬的大厂,要么是自己有厂地、不用付厂租(zu)的。”
与老邓一同选择离开的,还有在(zai)东莞做二手电器生意的老邹。
“我(wo)是潮汕人,1996年到的东莞,在(zai)南城做二手电视和(he)二手音响生意。当时同乡(xiang)很多人都往东莞来淘金。我也就拖家(jia)带口跟着来了。”老邹回忆道(dao),“前十年生意还是(shi)很好做的,电器和音响还是很(hen)时髦的东西。但后面大家(jia)消费升级、生产也(ye)跟上了,二手的东西就不好卖(mai)了。”
“现在(zai)生意不好做,女儿又已经(jing)在深圳成家了。我们老俩口就想(xiang)着关店回老家。我想回去照(zhao)顾家里的老人,老伴儿也想落叶归根。”老邹告诉燃(ran) 财经 。
正在等待机动车(che)驾驶证考核科目(mu)三考试的笑笑告诉燃 财(cai)经 :“我已经辞职了(le),等科目三考完就回陕西(xi)老家。”
至于回老家干什么,笑笑还没(mei)想好:“想开一个奶茶店或(huo)者美甲店。或者到时候再找其他工作(zuo)。老家那边虽然工厂少,但(dan)是其他工作一抓一大把、工资也(ye)还可以。”
老邓(deng)、笑笑们的离开,是(shi)东莞传统制造业的片尾曲。凭借“三(san)来一补”(来料加工、来样加工(gong)、来件加工和补偿贸易(yi))成为“世界工厂”的(de)东莞,面临着产业转移、结(jie)构转型等诸多压力,众多工厂倒闭或撤(che)退,曾经蜂拥而至到此打工(gong)的人们,也随着时(shi)代的洪流向新的地方去。
但东莞不会(hui)走,它就是这块地方。旧的发展模(mo)式“老了”,新(xin)的产业会在这片(pian)土地萌芽,新的人也会纷(fen)至沓来。
人(ren)来来去去,不变(bian)的土地要书写新的故事(shi)。
“我是1996年来到东莞的。”老邓回(hui)忆。当时他刚从公务员(yuan)体系辞职“下海(hai)”,“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结(jie)束、鼓励市场经济发展、鼓励创业(ye),当时我们单位就有(you)很多人辞职或者‘停薪留职’去创业(ye)。”
资料显示,邓小(xiao)平南巡讲话之后,出现过(guo)新中国第二次公务员下海潮。人社部(bu)曾做过统计,1992年辞职下海者超(chao)过12万人,不辞职却投身商(shang)海(停薪留职、兼职)的人超过1000万人。
“我胆子比较小,观望了很久才敢辞(ci)职。”老邓表示(shi),“当时公务员(yuan)工资不高,甚至比一些效益好的企业(ye)工人都要低一点。但好歹是(shi)个‘铁饭碗’。后来(lai)隔了几年,我那些‘下(xia)海’的同事一个个(ge)西装革履、揣着大哥大、开着小 汽车(che) 回来了,跟我说外面(mian)的世界多精彩,我(wo)才动了心,也辞职去东(dong)莞打拼了。”
当时(shi)的东莞,还处在黄金(jin)时代。
1978年7月,国务院颁布《开(kai)展对外加工装配业务试行办法》,允(yun)许广东、福建等地试行“三来一补”。中共广东省委率先作出发展(zhan)来料加工的决定,并确定东莞、南海(hai)、顺德、番禺、中山作为先行试(shi)点县。
次月(1978年8月)30日,东莞县(xian)二轻局和香港新孚手袋制品公司签下全(quan)国第一个对外来料加工合同。随后(hou),(1978年) 9月15日,全国第一家对外来料(liao)加工厂——东莞太平手袋厂正式(shi)开工。公开资料显示,太平手袋厂(chang)第一年就获得加工费100万(wan)元,为国家赚取外汇60多万港元。为东莞乃至全国的(de)“三来一补”开了个好头。
此后,商人(ren)、资金、设备、技术从香港、台湾等地涌入,“三来一补”的企业也犹如雨后(hou)春笋,迅速长满了东莞大地。东莞从(cong)一个普通的农业县,一(yi)跃成为“东莞塞车,全球缺货(huo)”的世界工厂。
“当时的东莞(guan)很火热。”老邓回忆道,“我记得2011年天涯有一(yi)篇帖子,其中写,‘如果你在1996年的时候,从今天厚街(jie)镇102层的名家具总部大厦(sha)鸟瞰东莞,你看到的不是欣欣(xin)向荣富可敌省的东莞,而是(shi)一个巨大工地……空气中飘的都是灰尘……一声接一声的咣、咣、咣,都是打桩机叩击大地的(de)声音……’我到东莞(guan)的时候,感受就是这(zhe)样,到处都是工地,要么建(jian)厂房、要么建房屋。”
“也正是因为如此(ci),我选择了和人(ren)合伙做钢材生意。建设肯定需要(yao)钢材嘛。”老邓表示。
但危机也已经潜伏。
在开(kai)启一个时代后,2007年5月太平(ping)手袋厂倒闭,厂房被拆(chai)除。对于倒闭的原因,太平(ping)手袋厂的解释是:管理层发(fa)生了变化、劳动密集(ji)型企业不再吃香、竞争越来越大。
但依靠“三来一补”,以(yi)劳动力低廉为竞争力的(de)城市,外部冲击和人员成本上涨始终都(dou)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jian)。
2008年,美国次贷(dai)危机爆发,发展(zhan)成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也致(zhi)使外部需求疲软,广东省大量依赖外贸(mao)的企业要么转型(xing)要么倒闭。为应(ying)对金融危机挑战,广(guang)东省也主动作为开展腾笼换鸟计划(hua),淘汰落后产能,转(zhuan)移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zhan)高新技术企业,一大(da)批劳动密集性产业转向中西部(bu)地区。
界(jie)面新闻在“东莞40年”的(de)报道中也指出:随着原材料价(jia)格、人力成本、土(tu)地租金等上涨,人民币大幅升值、政策(ce)环境日益严格,东莞“三(san)来一补”模式的黄金时期走(zou)向了终结。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ji)后,东莞部分企业逐渐往中国中(zhong)西部地区或东南(nan)亚迁移,留下的企业也(ye)在谋求转型。
在劳(lao)动力方面,人总是向往更好的生活。“现在这些员工,工资(zi)开得高了。而且对工作(zuo)环境也有了更多要(yao)求,比如要求厂区有(you) 娱乐 设施,工厂要有去市区的(de)班车。而且,他们(men)的家乡也发展起来了,工资给得(de)也不错。对比之下,他们肯定会选择(ze)离家近的家乡。”说到这儿,老邓(deng)又叹了一口气。
东莞南城的阿凯也表示:“我平时工(gong)作需要巡查企业,跟企业聊天时得(de)知,招工成本正在上涨,比如上年技工(gong)工资大概在8千元每月,今年开(kai)到1万元每月都(dou)招不到人。工人普遍开(kai)价1.2万元每月到1.4万元每月,还要求包吃包住。”
“2000年的时候,每(mei)逢工厂下班,各个街道都(dou)挤得水泄不通,和‘世界工厂’还是符合的。但现在很多劳(lao)动者都返乡了。工厂呢(ne),也有很多合资工厂撤走了。剩下一些以前在合资大厂工(gong)作,现在自立门户(hu)做小作坊的,做着廉价(jia)、利润低的工作。”阿凯感(gan)慨道。
离开了“世界工厂”的东莞,正在努力抓住(zhu)松山湖高新区。
“大家可能不是特别了解松(song)山湖。事实上除了华为,松(song)山湖还有很多其他企业。比如OPPO、宇龙 科技 、大疆(jiang)、漫步者等这些企业也入驻在这(zhe)里。”家住在松山湖旁边的肖(xiao)肖告诉燃 财经 。
综合资(zi)料显示,松山湖原本是(shi)位于东莞市大朗镇(zhen)境内的一个大型天然(ran)水库,2001年东(dong)莞谋划发展模式转型和创新,提出(chu)开发建设松山湖 科(ke)技 产业园区,遂以湖泊为中(zhong)心,将大岭山、寮步和大朗三镇靠(kao)近松山湖的部分边缘地带划分出来,与湖泊区域重新组合形成(cheng)东莞松山湖高新技(ji)术产业开发区。
东莞松(song)山湖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管(guan)委会披露数据,截至2020年(nian)12月10日,松山湖高新区已有(you)国家高新技术企业320家、新(xin)型研发机构30家、国家级孵化器14家、市级以上重点(dian)实验室和工程技术研(yan)究中心189个;聚集了华为(wei)终端、华贝电子、生益 科技 、普(pu)联技术、歌尔智能等一批龙头企业(ye);引进了东阳光、红珊瑚药业、菲鹏生物、众生药业(ye)、博奥木华、汇川(chuan) 科技 、拓斯达等生物和智能装(zhuang)备企业。
但华为的确是松山湖(hu)名气最大的企业,也是华为的搬迁让松山湖一举打响(xiang)了名气。
此外,2020年7月(yue)松山湖房价涨上5万元/平米,也令人(ren)对这个“不知名”的(de)地方拥有如此高的房价感到诧(cha)异。
燃 财(cai)经 在贝壳APP上看到,2020年4月(yue)2日至4月8日,当周松山湖二手房挂(gua)牌均价为4.82万元/平米,成交均价已经涨(zhang)至6.09万元/平米(mi)。
同时,根据(ju)东莞市住建局发布《2021年3月东(dong)莞市商品住宅网上签约(yue)销售情况》,2021年3月,东莞全市二手房(fang)交易均价为1.83万元/平米,松山湖二手房交易均价(jia)已经达到3.76万元/平米,在东莞(guan)4个街道办、28个镇(zhen)及松山湖高新区中,位居(ju)首位。
传说因不堪(kan)负担深圳高房价而外迁至东莞(guan)的华为,却亲手助推了松山湖房价高(gao)涨。
但抱怨(yuan)松山湖房价高的华为人似乎不多。也(ye)许高房价的后果还不需要他们来承担。因为仅2019年11月(yue)和2020年9月,华为(wei)就分别在松山湖拿下了一(yi)块商住用地和人才房用(yong)地。其中2019年11月拿(na)下的商住用地拟建人才房,建好后精装(zhuang)修售价将不高于1.05万元/平米,与周边房价相比,已经属于“白菜价”。
松山湖片区房地产销售人员还告诉(su)燃 财经 :“部分楼盘会和一些(xie)公司有合作,可以(yi)给员工团购优惠价(jia)。”
“松(song)山湖原本只是一片绿地。”在东莞长大的啊啾(jiu)回忆道,“以前周末还会去踩单车。没想到现在房价已经涨到六万元一(yi)平米了。”
肖肖则认为,松山湖“对得起”它的房价。“首(shou)先从产业来说,松山湖高新产(chan)业肯定是未来东莞发展的潜力支(zhi)撑。同时,除了一众高新企业,松山(shan)湖区域内还落地了中大研究院、北大光电研究所、中大海洋生物研(yan)究所。东莞市高级中学、东华文泽学校、东华医院等(deng)基础设施这几年也慢慢建(jian)成,开始对外招生或营(ying)业了。”
“我还是很喜欢东莞的。”肖肖表(biao)示,“从工作来说,我个人发展(zhan)第一理想的城市是珠海,因为我本硕(shuo)都是在珠海读的。第二就是东莞,但受行(xing)业限制,东莞没有发展的机会,所以(yi)我现在才在深圳(chou)工作。在生活方面,像我这种对 娱乐(le) (逛街吃饭唱K这类(lei))不感兴趣的,松山湖的吸引力已经(jing)远大于城区了。”
松山湖取得了亮眼的成(cheng)绩。
在华为搬迁至(zhi)松山湖的首年,2018年,松山湖(hu)高新区2018年度(du)工作总结大会透(tou)露,预计松山湖2018年实现(xian)地区生产总值630亿元,在东莞(guan)33个镇街(园区)中(zhong)排名第二,仅次(ci)于虎门。但值得注意的是(shi),2017年,松山湖的GDP仅有380亿元,仅仅一年,就实现了从380亿元到630亿元的跨越。
转头第二年,松山湖高(gao)新区2019年度工作总结会(hui)议就表示:2019年松山湖GDP预计同比增(zeng)长11%,多项成(cheng)绩位列东莞市第一。
但松山湖取得的成绩(ji)也仅限于“松山湖”。
燃 财经 在采(cai)访中发现,其他区域的产业转(zhuan)型进行得并不快,仍旧以传统制造业(ye)为主。
“从2014年到现(xian)在,待了将近八年,感觉东莞变化最(zui)大的就是松山湖。”Lucia介绍,“刚来的时候(hou),松山湖人烟稀(xi)少,但现在松山湖逐渐变(bian)得热闹了, 科技 型公司(si)也越来越多。不过也有(you)一个问题,就是虽然松山湖(hu)比较多高 科技 产(chan)业公司,但其他镇(zhen)街还是工厂偏多。”
“这些镇街也想转(zhuan)型。”阿凯指出,“比如现(xian)在南城很多五金配件制造厂已经启(qi)用半自动全自动设(she)备了。但是对于更多企业来说(shuo),转型的投入、产出需要衡(heng)量,因为机器设备、人员等(deng)都需要高成本投入(ru),而现在他们还是习惯有订单、有需要就招聘短(duan)工,可以把控成本,如(ru)果采用机器,那是否需要招聘长(chang)工?这个成本是否合适(shi)?”
松山湖现在的发展跟当初的规划(hua)存在差异。中山大学岭南学院经济学(xue)系教授、港澳珠三(san)角研究中心副主任林江向燃 财经 直言:“2001年松山(shan)湖 科技 产业园建立(li)之初,对松山湖的定位是成为东莞产业(ye)升级和整合的龙头,建设东莞产(chan)业支援服务业中(zhong)心和人才高地的中心。但现在东莞更像(xiang)是一个搞研发的(de)科学城,产业的作用被削弱了(le)。”
东莞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个(ge)松山湖并不足以带动整个东莞转型(xing),2008年着手筹建了(le)长安新区,并在2017年4月正式更(geng)名为东莞市滨海湾新区,定位集聚高(gao)端制造业总部、发展现代服务业,建(jian)设战略性新兴产业研发基地(di)。同时,除了松山湖、滨海湾(wan)新区之外,东莞还在各个镇街设(she)立了产业园,划分为东部产业园(yuan)片区、东南临深片区(qu)、城区片区、水乡新城片区。
但摆在东莞面前的难题还(hai)有很多。
老邓和笑(xiao)笑们走了,Lucia们来得不多,并且本地的阿凯也在流失。
2020年东莞市国民(min)经济和 社会 发展统(tong)计公报并未公布常住人口数(shu)据,因为要等待第七次全(quan)国人口普查数据公布。但2017年至2019年东莞市(shi)国民经济和 社(she)会 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2017年至2019年东(dong)莞市常住人口数据(ju)分别为834.25万人、839.22万人和846.45万人,仍然实现了增(zeng)长。但每年5万、7万的增长,对于东(dong)莞来说,似乎有点(dian)少。
而在东莞市2020年4月印发的《东莞市人口发展规(gui)划(2020年(nian)-2035年)》中也指出,近年来,东莞市常住人口占珠(zhu)三角九市常住总人口的比重(zhong)呈下降状态,人口流入趋势(shi)有所减弱。同时,人口素质和人才规(gui)模有待提升。
像肖肖一样,念完大(da)学并不回东莞的工作的情况很(hen)普遍。啊啾告诉(su)燃 财经 :“一般都是去广州(zhou)、深圳工作。因为东莞适合我们(men)的工作机会不多。回(hui)去东莞工作的一般都是(shi)当公务员或者进事业单位等。”
肖肖直言(yan):“这其实是整个广东省的现状,一方面是因为广(guang)东省的大学都集中在(zai)广州,念大学的基本(ben)上四年呆在广州(zhou),社交圈和资源都在广州,毕业以后(hou)更偏向于留在这里;另一方面广(guang)州和深圳能提供更(geng)多的机会和选择(ze),无论什么学校什么水平(ping)毕业的,在广州和深圳找到一份5千元月薪以上而(er)且体面的工作还是比较简单(dan)的,这是其他城市给不了的。”
对于东莞来说,要实(shi)现产业升级、吸引人才前来(lai),仅仅依靠一个华为,或许还力(li)有不逮。
参考资(zi)料:界面新闻报道:《东莞40年:“世界工厂”的进(jin)与退|改革开放(fang)四十周年·出发地⑦》
*题图(tu)及内文配图来源于视觉中国。 文中笑笑、Lucia、阿凯、肖肖、啊啾为(wei)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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